第(3/3)页 “首长……”老大娘嗫嚅着,有些无措地想把棉袄藏到身后。 “大娘,家里就您一个人?”陈朝阳放慢语速,让自己的口音更清晰。 “就……就俺一个了。”老大娘的声音十分沙哑, “俺家平安,命不好……四八年那会儿……没了。 他爹走得早,就剩俺这没用的老婆子拖累人了……” 她的话语里没有太多激烈的悲伤,只有一种被漫长孤寂和贫苦磨砺出的麻木。 陈朝阳沉默了片刻。 四八年,那是胜利的曙光喷薄欲出的时刻,也是无数英勇生命为了这缕曙光永远定格的时刻。 这沉默里,饱含着对逝去同志的沉重敬意,更有难以言喻的心痛。 他环顾着这个承载着光荣与悲伤的院落,目光所及,处处透着生存的痕迹。 院子角落里堆着些柴火,但数量不多,该要算计着烧用。 正屋的木门门头上,一方用毛笔书写着“光荣烈属”四个字的木牌悬挂在那里,墨迹已经有些黯淡。 灶房门口,一只粗陶水缸裂了一道明显的缝,却只用一截粗糙的麻绳紧紧箍了几圈,勉强维持着使用。 整个院子里,唯一显得有点“生气”的东西,竟是窗台上晾着的几片刚洗净、不知名的野菜叶子,绿得有些惨淡,却是这灰黄背景下最刺眼的色彩。 “大娘,上面发的抚恤金,都按时收到了吗?生活上还有什么难处,您尽管跟我说。”他语气郑重,这不是客套。 老大娘脸上挤出一点感激的笑容,却又带着深深的茫然: “收到了,收到了……年前刚给了一笔,买了点粮食,还能撑些日子……没啥难处,没啥……” “年前刚给了一笔?”陈朝阳立刻捕捉到这个时间点,眉头微蹙,心中微怒。 他没有立刻发作,而是先压下心头的疑问,转向李长河和王福贵,语气带着探究:“按照政策,苏北这边抚恤金应该怎么发放?不是一次性给清吗?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