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荒唐!”李长河忍不住低喝。 陈朝阳在池塘边站定,看着水中自己冷峻面容的倒影,又看了看那几尾色彩斑斓、无忧无虑的锦鲤。 他想起了的是乡村只要不是夏种秋收,一日不过两餐,而且多是稀粥……… 怒极不是狂暴,是真的反笑。 “哈哈哈……”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,笑声在寂静的院落里回荡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嘲讽和悲凉。 “好……好得很啊,张启明同志!” 他猛地转身,目光劈在面如死灰、被架着过来浑身筛糠的张启明身上。 “‘疑是民间疾苦声’?张书记,你这里风声、水声、鱼跃声,声声入耳,真是雅致,真是闲情逸致!” “我踏过了苏北的盐碱地,看到的是一片白茫,乡亲们碗里能照见人影! 我走访了王家庄的烈属,看到的是家徒四壁,老人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破袄,在春寒里瑟瑟发抖啊!” 他伸手指着那池塘假山,手指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: “可你呢?!在这片被盐碱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土地上,在你治下的乡亲们还在为一口饱饭挣扎的时候,你竟然有心思,养锦鲤! 张启明,你告诉我,修这池子、买这鱼的钱,是从哪个水利工程里抠出来的? 还是从哪笔教育经费里挤出来的?或者……干脆就是哪户烈属那迟迟发不下来的抚恤金?!” 张启明急忙上前:“陈书记,您听我解释,这院子也是没收资本家的,我搬进来时就是这样! 这池塘、假山,都是原有的设施,我只是……只是维持原状……” “维持原状?”陈朝阳驻足,再次看着水中悠闲的锦鲤,“哦?启明同志很懂得生活嘛。” 他再次转身,目光如炬: “那我问你,这池子里的水,多久换一次?” “这……” “大概……” “喂这些鱼,一个月要多少粮?” “陈书记,这些小事……” “小事?”陈朝阳怒其堕落,“对你来说是小事,对连饭都吃不饱的乡亲们来说,这就是天大的事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