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陈朝阳伸出手,指尖轻轻抚过这覆盖骨灰盒的红布,像是在抚摸一个沉眠的孩子。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沙哑: “我……我把春来,给你们……送回来了。”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李母情感的闸门。 她“哇”地一声哭了出来,扑到桌前,双手颤抖着想要触摸那红布,却又像怕碰碎了一样缩回,最终只能无力地伏在桌沿,放声痛哭: “我的儿啊……我的春来啊……你咋就这么走了啊……” 春来的父亲也猛地站起身,虎目含泪,死死盯着那方小小的木盒,嘴唇哆嗦着,说不出一个字。 陈朝阳的眼圈瞬间红了,他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喉头的哽咽,沉痛地说: “大叔,大婶,春来是为了保护我……才……我对不起你们,没有照顾好他……” 他微微低下头,满是致歉。 “不……不怪首长……”春来的父亲终于开口,声音粗粝沙哑,带着淮北口音, “当兵的……保家卫国……他……他是好样的……”他说着,眼泪却滚落得更凶。 这是朴素的认知,却无法完全抵消丧子之痛。 就在这时,一直坐在房间角落椅子上的那位老奶奶,李春来的奶奶,缓缓地站了起来。 她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,身穿一件干净的深蓝色粗布大襟褂子,虽然年迈,腰板却挺得很直。 她的脸上同样布满皱纹,眼神却异常清澈、沉静,那是看透了世间的悲欢。 她拄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杖,一步步走到桌前,伸出布满老年斑、干枯却稳定的手,轻轻地拍着儿媳妇因哭泣而剧烈抖动的后背。 然后,她这才抬起头,目光平静地看向陈朝阳,那目光里没有谄媚,没有畏惧,只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通透和理解。 “陈领导,”老太太的声音不高,却有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,让房间里的悲声都低了下去, “您别这么说。春来那孩子,打小就实诚,认准的路,九头牛都拉不回来。 他穿上那身军装那天,我就知道,他把命交给国家了。” 她顿了顿,目光望向那红布覆盖的盒子,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,但随即又被一种更深沉的东西取代: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