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那……那都是首长和干部们商量大事的地方… 俺去了算个啥?不行不行,俺可不能去,去了也是丢人,再耽误了首长的大事……” 他连连摆手,身子甚至下意识地想往屋里缩,在他几十年形成的认知里,官是官,民是民,界限分明。 他这样的“煤黑子”,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,能吃上饱饭,已经是天大的恩赐,哪里敢登堂入室,和那些“官老爷”们坐在一起开会? 这简直比他当年第一次下井还要让他心慌。 王小川看着老耿叔的反应,语气更加坚定:“老耿叔,没弄错,就是首长亲口交代的,您就放心去吧,首长在等着呢。 老耿看着王小川不似作假的眼神,心里像是被猛地攥了一下,恰好攥在了他冰封了不知多少年的心尖上。 一股酸涩夹杂着陌生的暖流,不受控制地胀满了他的胸腔。 他被重视了。 不是那种上位者对下位者、带着怜悯施舍般的“关心”,而是一种……一种把他当成一个“人”,一个可以平等对话、甚至需要听取意见的“人”的尊重。 这种感受,对他而言,陌生得可怕,又珍贵得让他几乎战栗。 一种模糊关于“尊严”的东西,在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暖意时,颤巍巍地顶开坚硬的外壳,开始萌芽。 他浑浊半辈子的眼睛里,有惶恐、不敢置信,最终都融化在那股对陈朝阳几乎是无条件的信任之中。 这信任,压倒了所有基于过往苦难经验产生的犹豫和恐惧。 他下意识地低头,目光落在自己这双摊开的手掌上,厚厚的老茧,纵横交错的纹路里,早已被乌黑的煤粉深深嵌入,即使狠狠搓洗,也永远留下了这身份的烙印。 他又不自觉地用手扯了扯身上这件虽然浆洗得干干净净、却依旧难掩破旧本质的工装。 喉咙剧烈地上下滚动,仿佛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哽在那里,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。 最终,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,重重点头: “中。首长让俺去,俺……俺就去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