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国家为此付出的,不仅是巨大的财政拨款,更是可能被牺牲的工人性命、被扭曲的管理逻辑和滋生腐败的温床。 马保华们是施害者,从工人身上吸血; 但在某种程度上,他们也是这个体制的产物,如果他们还有一丝初心,或许也曾在理想与现实间痛苦地挣扎过,最终才选择了如今这条看似“务实”的道路。 想到这里,陈朝阳的目光扫过马保华看似诚恳的脸,和孙福山镜片后深不见底的眼睛。 他的调查目标,变得更加清晰和深刻。 他要面对的,不仅仅可能是两个贪腐的官僚。 扳倒几个人容易,但如何改变滋生这种怪物的土壤,才是真正的挑战。 他的沉默,并非无动于衷,表面的平静,内里却奔涌着洞察一切的暗流,以及思考破局之道的沉重力量。 罐笼到底,哐当一声巨响,停在主巷道口。 一条幽深、昏暗的巷道向前延伸,依靠稀疏的防爆灯提供着有限的照明。 空气流通尚可,但浓郁的煤尘味依旧挥之不去。 巷道壁上渗着水珠,顶板的木质支护看起来有些年头,粗大的原木上布满裂纹。 “陈厅长,这边请。我们先去正在作业的采煤工作面看看。”马保华在前引路。巷道还算宽敞,但脚下凹凸不平,有积水和碎煤。 陈朝阳边走边看,目光锐利。 他注意到一些巷道的支护明显变形,有临时加固的痕迹; 通风管道有的地方接缝不严,嗤嗤漏风; 电缆悬挂杂乱,甚至有段绝缘皮破损,用布条随意缠绕着。 “马矿长,这主巷道的通风机,就是你昨天提到老出故障的那台吧?听起来负荷不小。”陈朝阳停下脚步,侧耳听了听风机传来、带着杂音的轰鸣。 “是啊,老毛病了,叶片动平衡有问题,震动大,也不敢开太大风量,怕散架。”马保华立刻接话,苦笑摇头,“订购的新风机,说是下个月到,也不知道能不能准时。” 陈朝阳点点头,没说什么,继续前行。 越往里走,环境越差。 温度升高,湿度加大,空气中煤尘浓度明显增加,即使戴着口罩,也能感到粉尘的颗粒感。 采煤工作面的噪音震耳欲聋,矿镐的嘶吼、煤块垮落的闷响、金属刮擦的尖锐声交织在一起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