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还是就像以前来的许多领导一样,转一圈,发一通指示,然后一切照旧? 甚至……会不会因为看到了太多不好的东西,反而给厂里、给大家带来麻烦? 机器依旧轰鸣,但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。 有好奇,有敬畏,有短暂的希望,但更深的是底层劳动者在面对巨大权力和未知意图时,那种本能、根深蒂固的谨慎、怀疑和一丝难以言说的恐惧。 陈朝阳的到来像一块石头投入深潭,激起的不仅仅是涟漪,还有沉淀在潭底的泥沙。 ……… 厂办会议室的空气十分凝滞。 墙上挂着增产节约的标语,一张老旧的长条会议桌漆面斑驳。 厂委书记李卫国和厂长赵德柱像是犯了错的学生,忐忑地坐在陈朝阳对面。 王小川站在陈朝阳身后,面无表情地打开记录本。 桌上,摊开着陈朝阳要求看的设备台账、维修申请存根以及近三个月的原材料入库单。 纸张泛黄,边角卷曲,有些单据上的字迹甚至模糊不清。 陈朝阳的手指轻轻点在一叠厚厚的维修申请单上,语气平稳,却带着点压力: “德柱同志,卫国同志。 我从车间来,工人同志们很辛苦,技术骨干,老师傅们也在想办法克服困难,这我都看到了。” 他话锋一转,手指敲了敲那些单据:“但我不明白的是,为什么像C620车床主轴齿轮、龙门刨床的导轨镶条这类关键备件,申请了许多次,时间跨度超过几个月,至今没有到位? 据我所知,部里和省厅对于重点保障厂的关键设备备件,是有专项渠道和资金的。” 李卫国额头见汗,赶紧解释:“陈厅长,您有所不知。 咱们厂的规模,在部里排不上最优先,好的备件和材料,都紧着东北和京津沪那些大厂先供应。 我们打上去的报告,经常是石沉大海啊。我们也急,可……可没办法!”他摊开手,一脸无奈。 厂长赵德柱在一旁补充,语气更加具体,也带着抱怨:“是啊,厅长。 别说备件,就是每个月生产用的优质焦炭、特种钢材的配额,也经常被砍被拖。 我们也是巧匠难为无器之活!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