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可现在,全剩膈应了。 “国公爷,恕我冒昧。听说当年国公夫人之所以一去不回,正是因为你背信弃义。你当时正与妾室蜜里调油,她伤心难过,又不想你为难,所以才会自请和离默默离开。你多年寻她未果,不正是因为她不想被你找到吗?” 盛国公闻言,老脸一变。 到底是沙场征战多年的将帅,一沉眉一怒目散发出来的杀气如同无形的箭,直直往人身上射来。 隐素却是不惧,她连疯子都不怕,还怕一个迟暮的老人吗? 魏明如忙替盛国公顺气,生怕他气晕过去。 “傅姑娘此言差矣,祖母当年一走了之,却不知祖父有多伤心。这些年来祖父一直没有放弃寻找,始终郁郁寡欢。倘若祖母心中以祖父为重,万不会做出那等任性之举。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皆是寻常,如果祖母真不愿祖父为难,为何容不下一个妾室?” 隐素不看魏明如,而看着盛国公。 “国公爷也是这么想的吗?” 盛国公不语,面色不虞,显然也是心有怨怼。 自古忠孝为重,当年母亲以死相逼让他纳兰表妹为妾,他也是逼不得已。红衣若真爱重他,又怎么会因此与他离心。 男人三妻四妾是寻常,何况他再三承诺哪怕是贵妾,也万万不可能越过正室。他心中的最为爱重的始终是红衣,红衣却不体恤他的为难。 这么多年来,他谨记自己的承诺,哪怕是母亲临终之时苦求他扶正兰表妹,他都没有答应。还有国公府的世子之位,他也一直为他和红衣的儿子留着。 “谁给你的胆子,让你质问我!” 若是一般人,早在盛国公骇人的气场之下软了腿。 隐素丝毫不惧,眼神不避。 她拼命告诉自己,一个老渣男而已,她不生气,她不生气。 然而她做不到! 胸腔中的愤怒像要喷涌而出的岩浆,烧得她心口又恨又痛,她真想不顾一切地指着老渣男的鼻子痛骂。 “是佛祖给我的胆子,国公爷难道没听说我自小在寺庙长大的事吗?佛说正心敬之,不有他情,方才是夫妻善缘。若有违则业有亏,必有所应。国公夫人当年随国公爷征战沙场,立下无数汗马功劳。难道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夫妻感情,还敌不过世俗孝道之下的三妻四妾吗?” “咳,咳…”盛国公猛烈咳嗽起来。 他一出生就是国公府的嫡长子,周岁被请立为世子,自小天资过人备受称赞,年少成名战功赫赫,身处高位多年说一不二,从未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过话。 魏明如脸色不太好看,不悦地朝隐素看来。 “傅姑娘,这是我盛国公府的家事。我祖父对祖母的痴情世人皆知,你一个外人不知内情,妄加评论是否不妥。” “魏姑娘,恕我直言,你若是不知道国公夫人当年因何离开国公府还罢了,你明明知道她是因为介意你的姨娘祖母而走的,你怎么有脸称她为祖母。莫说是她,我一个外人听着你这一口一个祖母都觉得无比刺耳。” 这下,盛国公咳得更厉害了。 魏明如已经变了脸。“傅姑娘,我一直对你礼让有加,没想到你居然对我恶言相向。我知道你是因为心悦谢世子,又因自己身份配不上而对我怀恨在心。但我祖父是堂堂国公,岂是你一个伯府之女敢指责的。你这般言语无状,实在是太狂妄了!” “我实话实说,你都听不过耳。可想而之,如果国公夫人听到你叫她祖母,该有多么的恶心。” “傅姑娘,你太过分了!” 盛国公剧烈地咳嗽起来,因为喘不上气而胀得老脸通红。他指着隐素,眼神像战场之上所向披靡的刀。 “你……” “盛国公,我劝你还是别找她了。她若是知道这些年你和你那妾室恩恩爱爱儿孙满堂,一定会后悔这辈子认识你,更后悔当年为你出生入死不顾一切。” 盛国公凌厉的目光一黯,他想到了当年的种种。若非红衣,他早已命丧黄泉,若非红衣,何来他的战功累累。 不。 红衣怎么会后悔认识他? 红衣不是说过此生有幸得魏郎,三生不入轮回路。 “你一个小儿,你知道什么…红衣她,她最是不后悔认识我的。” “事到如今,国公爷何必自欺欺人。我一个外人都替国公夫人不值,或许当年她也觉得自己一片真心错付,为自己曾经的付出不值,所以才会伤心离去,此生不愿再见国公爷。” 魏明如气极,“傅姑娘,我祖父是何等人物,他不过是纳了一个妾室而已,怎么就不值了……” “明儿,别说了。” 盛国公神色越发黯然,旁人不知红衣的性子,他又怎会不知。红衣最是热情洒脱,飒爽豪情让人为之着迷。红衣也最是无情干脆,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,一旦失望之后绝不原谅。 这位傅姑娘说的没错,红衣定然是不想被他找到,所以这些年一直躲着他。 他身体颓然一垮,如被抽走所有的精气神。 半晌,他示意魏明如过来扶自己。 魏明如扶着他,祖孙二人看上去关系十分亲近。 他似是一下子老了许多,脚步都有些虚浮。临出书房之前,那黯然又复杂的目光朝隐素看来,带着几分惊疑。 隐素依旧不回避,神情坦荡。 他们祖孙二人出了书墨轩好一会儿,王掌柜也没有进来。 她低着头,双手撑在桌子上。 阿奶,阿奶。 记忆中那慈爱妇人仿佛就在眼前,用悲悯目光看着她。 书柜忽然移动,现出一道门。 门内有人出来,皎若明月,仿若神光普照。 那人走到她身后,她没有抬头,却是转身将对方抱住。 “夫君,我好难过。” 第(3/3)页